海阔凭鱼跃，天高任鸟飞，非大丈夫不能有此度量。振衣千仞冈，濯足万里流，非大丈夫不能有此气节。珠藏泽自媚，玉韫山含晖，非大丈夫不能有此蕴藉。月到梧桐上，风来杨柳边，非大丈夫不能有此襟怀。

【原文】

海 hǎi 阔 kuò 凭 pínɡ 鱼 yú 跃 yuè ， 天 tiān 高 ɡāo 任 rèn 鸟 niǎo 飞 fēi ， 非 fēi 大 dà 丈 zhànɡ 夫 fū 不 bù 能 nénɡ 有 yǒu 此 cǐ 度 dù 量 liànɡ 。 振 zhèn 衣 yī 千 qiān 仞 rèn 冈 ɡānɡ ① ， 濯 zhuó 足 zú 万 wàn 里 lǐ 流 liú ② ， 非 fēi 大 dà 丈 zhànɡ 夫 fū 不 bù 能 nénɡ 有 yǒu 此 cǐ 气 qì 节 jié 。 珠 zhū 藏 cánɡ 泽 zé 自 zì 媚 mèi ③ ， 玉 yù 韫 yùn 山 shān 含 hán 晖 huī ④ ， 非 fēi 大 dà 丈 zhànɡ 夫 fū 不 bù 能 nénɡ 有 yǒu 此 cǐ 蕴 yùn 藉 jiè ⑤ 。 月 yuè 到 dào 梧 wú 桐 tónɡ 上 shànɡ ， 风 fēnɡ 来 lái 杨 yánɡ 柳 liǔ 边 biān ， 非 fēi 大 dà 丈 zhànɡ 夫 fū 不 bù 能 nénɡ 有 yǒu 此 cǐ 襟 jīn 怀 huái ⑥ 。

【注释】

① 振衣：抖衣去尘，此处引申为清白做人。仞：古代计量单位，一仞约合周尺八尺或七尺（周尺约合二十三厘米）。

② 濯足：本意为洗脚，后指清除尘俗，保持高洁。

③ 媚：美好。

④ 韫：蕴藏。晖：阳光，亦泛指光辉。

⑤ 蕴藉：含而不露。

⑥ 襟怀：胸襟，胸怀。

［元］赵孟頫绘《苏轼小像》 ：宋代大文豪苏轼一生仕途坎坷，在从黄州到惠州，从惠州到儋州的一贬再贬、越贬越远的人生困境中，他没有消沉绝望，反而越挫越勇，不愧是一位有着豁达襟怀的大丈夫。

【翻译】

广阔的大海任凭鱼儿畅游腾跃，浩瀚的天空任凭鸟儿自由高飞，不是大丈夫不会有这样的度量。清白做人，身躯犹如千仞高山般高大伟岸，不落尘俗，气魄犹如万里江河般宏大开阔，不是大丈夫不会有这样的气节。宝珠即便深藏于水泽之中也仍然鲜妍美好，美玉即便蕴藏于深山之中也依旧光辉不减，不是大丈夫不会有这样含而不露的品格。犹如照彻梧桐的月光般皎洁，又如吹拂杨柳的春风般和煦，不是大丈夫不会有这样的胸襟。